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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真童趣、人情丰满的独龙族生活叙事
关键词 少数民族 乡村振兴 成长教育
《养蜜蜂的小都里》马瑞翎著/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2022年7月版/25.00元 ISBN:9787556866052

  ○蔡  丽

  马瑞翎的儿童文学作品《养蜜蜂的小都里》,以独龙族小男孩都里的暑期农村生活尤其是养蜂经历为主线,以幽默俏皮、饱含情韵的语言展现了今天独龙族的生活面貌,既呈现了一个民族世代传袭的深沉悠远的族群生活习俗和文明礼仪,更呈现了这一个时代独龙族和大山外的汉族、和主流时代生活之间融通互动、共创美好生活的欣欣向荣局面,它是一曲悠远、壮阔、深沉、爽朗的时代少数民族生活之歌。这部作品不仅故事活泼生动,情韵深沉饱满,充满民族地区生活的原生态气息,还具有相当的思想深度和卓越的民族社会发展意识。作品所蕴含的民族文化传承与革新、文明互鉴以及人的生活成长的思想,更是给我们时代文化的关键课题——传统的传承与创新、中西方多元丰富文明的冲突和融通提供了新的启示、新的视野。`

  俏皮幽默、亲近儿童的语言叙事氛围

  马瑞翎创造了少数民族儿童文学叙事风格,她把自己放置在一个引领者的角度,以饱蘸的深情、优美的描写,以及和小读者亲切交流的态度吸引、牵动着读者的注意力。同时,她高频度地运用比喻、拟人等手段,将自然景观、人文风情等的介绍转换成亲切活泼、日常生动、激发儿童丰沛诗意想象力的形象化表达。她还将“交流障碍”的语言现象和生活现象纳入写作的美学追求中,创造了汉语的诗意活泼的描述和表达、独龙族独具个性的语言思考和表达,以及汉语和独龙语之间的那种互相对位、碰撞、掺和理解的共生形态的语言叙述。这使得其作品情韵生动、活泼有趣而又紧紧地靠近那片土地原生态的生活质地。

  灵巧的幽默感浸润在马瑞翎写作的整体叙事氛围中。其作品从生活的各方摩擦、人事的纷争碰撞中,处处显出鲜灵生动的幽默,体现出作家高度的生活洞察力和生活情韵的感知创造力。

  独龙族当下生活的立体生态景观

  故事从独龙族小男孩带着一张难看的成绩单放假回家开始,从小都里的视角,展开了独龙族生活的日常。作品聚焦于当下独龙族生活迁居带来的种种文化和生活的碰撞、冲突,并在这碰撞冲突中呈现出少数民族传统文明、中国现代社会主流文明以及当下的商业经济文明等多元丰富的生活形态,雕镂了独龙族当下多元生发、和谐美好的立体生活场景。我们看到,在这个生活场域中,建构生活的主体力量来自以下向度。

  其一,独龙族族群传统习俗与现代文明之间的碰撞。在作品中,通过文面女、巫师、小都里父亲和村中受人尊敬的长者等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他们生活故事的展开,呈现出迁居后的独龙族对自身民族传统仪式、习俗和价值观的延续、遵从;以及他们在现代文明冲击面前,对现代文明从拒绝到接纳的转变。作品紧紧贴合独龙族普通村民当下的客观生活感受来写,客观地把这一“碰撞冲突”的生活常态表现出来。这样的生态文明发展观体现了作者鲜明的人类学生态文明视野。

  其二,齐心合力奔小康的少数民族生活主题。作品体现了时代洪流中的独龙族生活依靠自身和外来的合力,向着族裔美好生活迈进的主旋律。作品还通过小都里的大朋友这一角色,成功塑造了一个乡村振兴工作队干部——“工作队都里”的形象。作品从多方面展现了乡村振兴干部和当地村民已然“一家亲”的和融状态,而双方的情感是真挚的,符合现实人情的。由此,作品传递了在党的脱贫攻坚、乡村振兴政策的推动下,独龙族人民追求进步、谋求发展、努力开创民族未来的大好局面。作为一部儿童文学作品,呈现这样的思想见识,是相当难能可贵的。

  成长在大自然、成长在家庭和社会

  作品以一个独龙族小男孩的暑期经历,展开了孩子成长的时代命题探讨。通过小都里跟随爸爸进山找蜜蜂、小都里养蜜蜂、小都里照顾蜜蜂遭遇挫败、工作队都里向小都里传授养蜜蜂知识并帮助小都里解决难题等,展现了一个原汁原味、人与自然相互依存的生活状态。小都里也通过暑假和爸爸割蜂蜜、招蜜蜂、养蜜蜂的生活实践,认识了大山、认识了蜜蜂,学到了很多关于蜜蜂的知识和养育蜜蜂的技能,培养了对劳动、对蜜蜂、对各种动物、对大自然的情感。作者以这样的方式昭示我们,书本的知识教育固然重要,生活实践的教育和成长同样很重要。在作品中,小都里正在自觉地学习汉语,从小就感受到独龙族优秀的传统文化,正在积极地参与独龙族美丽乡村建设,这个孩子,在大自然里成长,在家庭的亲情氛围中成长,在村庄和外界的冲突与融合的现实中成长。作品由此把生活实践教育的议题鲜明地摆在每一个读者面前。作品还通过小都里和爸爸卖蜂蜜上当受骗的经历,阐明了现代文明社会公平、诚信的重要性。这不仅仅是提示了人与人之间,甚至还揭示了地区和地区、国家和国家之间不同文化碰撞、沟通、交流所应该遵循的公平和诚信。

  马瑞翎的这篇儿童文学作品,故事精彩、情节生动,而她以一个独龙族小孩暑期生活的实践,铺展开独龙江地区人民的生存状态和生活思考,以及孩子的成长教育,体现出作者从生活实际出发、不回避矛盾、尊重少数民族地区生活现实的写作态度,同时张扬了推动少数民族地区发展和进步的主流精神和进取态度。作品所呈现的少数民族地区生态多元的文明立场、尊重大自然的生活立场以及对儿童成长教育的实践立场,又体现出作家马瑞翎深沉的大地情结和敏锐卓越的文化眼光。因此,这不仅仅是一本写给儿童的生动活泼、好玩有趣的儿童文学作品,也是写给成人的一部表现和反思当代文化生活的作品。它所展开的文明交流的命题,给今天全球化时代的中华传统文明的继承和对西方现代文明的吸收,提供了有益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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